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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中)【靖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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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分有回忆杀……轻微琰殊,有不吃的GN注意一下!!~

 

 

 

十六岁。

那已经太久了。比起这几年的险象环生,有时萧景琰都不禁怀疑:在赤焰冤案前所度过的每一天是不是真实的,那样酣畅淋漓的日子简直如梦一般。但萧景琰知道纵使自己七老八十了,他也忘不了他与林殊在这一方乐土里的每一天。

彼时萧景琰还未封郡王,刚刚自请到军中历练不过两年。每年回京的日子不过是年节到猎闱这段日子。林殊自然不会放过他,有一年竟求得晋阳长公主让他到宫里陪着萧景琰守岁。到了九安山就更不用说了,他直接住到了萧景琰的帐子里,日日到林子里撒疯。但春猎之时祁王千叮万嘱了不许杀生,所以纵使林殊使得一手好弓,他也只能骑着马到山腰上溜两圈。时间一久了,小霸王就按捺不住了,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撺掇萧景琰到半山去猎些野味。这条路便是在那是发现的。

后来,他们在春猎的时候总会偷偷从京中运些酒来,有时是劣等的烧刀子,有时是上好的照殿红,但总归是少不了酒的。

嘉宁十二年*春,云南穆王爷入京述职,霓凰郡主也一同入京。这是林殊与她定亲后,霓凰第一次回到京城。春猎的时候,萧选自是邀上了王爷。与随侍的妃嫔公主不同,霓凰郡主一袭白色劲装随卫队一同狩猎,虽然也只有十二、三岁年纪,犹显得英气逼人,颇有巾帼之风。那时林殊因着有了姻亲的关系,与霓凰走得近,日日带着她到山林子里玩,连他和萧景琰从前发现的那些个山洞溪流都告诉了霓凰。

萧景琰比二人都要年长,从前照顾林殊也惯了,就只得跟在这两人后头,事无巨细的叮嘱不要磕着碰着。林殊便烦了,笑他像个碎嘴的嬷嬷,时时躲着他,有时去玩也不叫他。萧景琰虽然惯会纵着林殊,但不知怎的,那几天他也恼了,每天一大早就去到大帐前跟着萧景禹去林子里,回到帐子里也不同林殊说话,倒头就睡。就连霓凰看出了两人的异样,分别去问,一个冷嘲说高攀不起皇子,一个左顾而言他。

这样尴尬几日后,他们两大吵了一架,也不知是怎么开始的,但异常激烈,还动了手,就连祁王也惊动了。赶来劝架的时候,林殊却径直跑出去牵了一头马,发狠的骑向了后山。萧景琰脸色惨白,大大的圆眼还泛着星点水光,过了一会,也追了出去。

林殊自然是气的。这两天那头大水牛都不大搭理他。每日回来了想同他说会话,便推脱说自己累了;邀他去祁王的帐子吃鹿肉,便说自己上火了;就连问他要酒的时候,也说没运来,但离京时明明是他们俩一起把酒藏到行装里的。最气的是,方才吵架时,萧景琰问他是不是与霓凰定了亲就不要这个朋友了。他是个急性子,萧景琰这样日日和他闹别扭,自然是要忍不住的,一拳就往他脸上砸。萧景琰一身的功夫也不是白来的,挨了第一拳后便还了手。一下子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林殊去马厩前还偷偷绕去了萧景琰的帐子后,把他们带的那几坛罗浮春一并拿走了。想着要气一气他。

等他一路奔到了后山时,天光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林燮与祁王势必是要派人来寻他的,但此刻他谁也不想见,一看在草丛后头是他们从前找到的小路。便又立马驱马跑了上去,一路到了半山腰上的一条小溪边上。

他先是找了个大树根,把酒都埋了进去。剩下了两坛,便拎到了小溪边上,不管不顾的便喝了起来。

林殊虽然聪慧,但彼时也不过是未及冠的少年,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惯了,这些细腻的心思自是不懂的。他只知道是那头大水牛惹他不快了,还拿这些怪言怪语来气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今日刚好是望日,月亮如打磨光滑的玉盘一样悬在天幕上,潺潺的溪流上映着丝丝银白的光芒,起伏的水流如一张银线密织的网罩在河道上,一路向山下淌过去。四周静谧,也只有流水声和着风声在穿行。

林殊自午后就什么也没吃,刚刚与萧景琰吵架时便觉得气饱了。此时气消了大半,便也开始觉得饿了。但酒也喝下去大半坛了,林殊这会子只觉得自己的胃里火辣辣烧,而且不仅仅是胃,眼眶周围也是如此。

从小到大,林殊在这这皇城宫城内都极为受宠,极少被人呵斥。即使是犯了事林燮要责罚,也是有众人劝慰,萧景琰更是会帮他担着。

臭水牛,笨水牛。林殊在心里暗自骂道。方才他听了萧景琰说那话,也不知道就觉得怒意烧心,非得做点什么来泄一泄火。回过神来时去萧景琰的嘴角上已经有了印子。

这小子,打架这么多气力,怎么这些天不多打些猎物。

他随手就拾起了河边的鹅卵石,使劲向水里砸去。石子入水激起了一阵涟漪,惊得林子里的鸟儿都飞了起来。

林殊拿起酒坛子又灌了一些下去。眼看着酒坛子都要空了,这借酒消愁的作用可是一点也没有起,气仿佛还闷在心窝里,越喝越恼火。思来想去,林殊猛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朝溪流的另一边叫道:

“萧景琰!你敢欺负小爷!我一定,一定……”

“你一定什么!”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林殊背后传来,他猛地回过头,借着月光,看到萧景琰牵着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上沾着点点泥泞,红肿的眼睛里却藏不住的担忧。

“萧……萧景琰!”林殊看到萧景琰,一下噎住了话,忘了自己要骂些什么。 “我一定……喝光你的酒。”林殊看着手里的酒坛子,又嘟囔道,“你看,没了。”

然后他抬手摇了摇酒坛,朝萧景琰咧嘴一笑。

萧景琰看着他那副迷糊的样子,不禁轻叹,上前去扶着林殊坐下,连几个时辰前那场惊天动地的争吵都抛在了脑后。

“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留着要是被皇长兄和林帅发现了,还不如便宜了你。”

“这等……好酒,自然是要入我的……我的肚子里。”这会子酒的劲头上来了,他说话竟开始磕巴起来。

萧景琰看他脸色的红晕渐盛,便知道这人又要醉过去了。但凡与林殊亲近的人都知道,林家少帅风流倜傥,聪颖早慧,使得了长枪,写得了狂草。但唯独弈棋与酒是弱项。每每上头,就爱拉着人说胡话撒泼。后来他入了赤羽营,军中法度森严,林燮禁止他沾酒。但他又贪杯,每年也只有回京的时候可以偷尝。

“你午后从大帐回来就没吃过东西……现在又喝了这么多酒。容易伤胃。”萧景琰自顾自的在林子边拾了柴和,生了火。

“你这是做什么。”林殊看他忙忙碌碌,一时摸不着头脑。

“下午的时候我猎到几只松鸡,回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放回帐子里,你就跑出来了。”萧景琰从马鞍旁将系着的松鸡拿了下来,“为了来追你,我都饿死了,弄些吃的,别等会饿晕了。”

他绝口不提刚刚两人大打出手的事情,似乎是忘了。林殊听到有吃的,也兴奋起来,忙拿出贴身匕首,拿过松鸡就开始拔毛。

等了小半个时辰,这飘香的烤鸡终于落到了两人嘴里。他们这会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饭量大,又闹了一下午,即使这新鲜出炉的烤鸡烫嘴,也不管不顾的先吃为快。

此时空气里弥散着的香辛料与罗浮春的气味。萧景琰没喝到酒,只能闻着这空气里的酒香,这鸡肉也嚼得不甚有滋味。 

林殊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把另一个酒坛子递给了他,又朝他露出了一个傻笑。

“小爷我可不是……白眼狼,酒当然……当然是要给你留着的。”

萧景琰看着他眼里得意的神情,像是在邀功似的。便冷哼了一声,却伸手接过酒,猛地灌了两口。

不一会儿,两人都醉得东倒西歪的。

“你把我的酒都喝完了……没有了,你得……陪、陪我。”萧景琰喝到了酒,嘴上却不饶人。

这罗浮春是年前岭南地区的贡礼,自然是上品。萧景琰央了好些天萧景禹才给了他几坛,全部都带来了九安山。看着林殊醉醺醺的样子,萧景琰便真的以为他都喝完了。

“陪……你想怎么陪……”林殊倒难得没回嘴的顺承下去。

“罚你……以后,以后……不许和霓凰玩了。”萧景琰喃道,“你这些天……都不同我玩,也不同我说话,见色忘友……”

林殊听了这话,歪歪扭扭的将头靠在了萧景琰肩上,一手搂过他,嚷嚷道,

“还不是……你不愿理我,都怪你……也,也只有霓凰愿意和我到林子里……遛马,”他说起话来倒像个啰嗦的老头子似的,“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一辈子都不理,理你了,臭水牛。”

萧景琰也跟着他傻笑起来,一手环过林殊的肩头,复而将嘴凑到了他耳边,轻声说,

“不会……怎么会……我们可是,可是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谁抵赖,就……”

就……

 

“那时回去后你被林帅罚了二十杖军棍。皇长兄罚我日日到他的营帐里抄书。”萧景琰笑道,有几道阳光刻进了他眼角的笑纹里,“直到春猎快结束了才被放出了。”

“你倒好,手酸几日就没事了,我还躺了小半个月。那会子天天都坐不起来。”梅长苏回嘴道,言语间更像是林殊飞扬跋扈的样子。

小路越走越通畅了,想必梅长苏事先吩咐了人来清理。过不了一会,便又走到了那条小溪前。只见飞流守在一颗大树旁,一副早已不耐烦的模样。

“这里!”他用脚踩了一下泥土。

萧景琰定睛一看,那泥土的颜色与周遭的都略有差别,土块也很松软,像是有人重新填上去似的。他刚想问梅长苏,梅长苏却吩咐黎纲取来铁铲,开始在那挖起土来。

不一会儿,随着一个清脆的撞击声,黎纲兴奋的叫了出来,

“宗主,真的在这里!”

复而又低下头,更卖力的把里头的东西挖出了。

“小爷我可不是白眼狼,”梅长苏嗤笑道,“酒当然是要给你留着了。”

萧景琰没想到他还记得这句话,笑意更是从眉峰蔓延至眼角,然后是唇边。神色也更为柔和,像是整个人浸在了从前的温柔乡里。

一共三坛。黎纲尽数挖了出来,摆在了两人面前。

 

 

*萧选用过几个年号我也不晓得……就随便取了一个

 

TBC

 

梅大宗主:景琰,请你吃土(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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