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啊!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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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靖苏/清水]

可以看做是惊蛰的后篇吧~某人耍赖要看的,大家食用愉快~

 

 

其实萧景琰留在苏宅的时日并不多。梅长苏是太子太傅,自然经常要为庭生授业解惑,庭生的一应功课都压在他的身上。而这人又偏偏是个爱操心的主,萧景琰平日里又纵容他,朝堂上的事情他都要劳心劳力。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心中既然存了祁王的遗志,便是势必践行到底的。日日都会有朝臣拜见,公文是从不会少的,养居殿的烛火不到子夜是断然不会熄灭的。这样忙的两人,平日里一见面就论起朝堂之事,鲜少涉及私情,这一来二去,一年到头他们真正能独处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这日当萧景琰在苏宅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竟有神清气爽的愉悦之感。

昨日春雨细绵,人本就慵懒,又和梅长苏胡闹了一个下午,晚膳用过后竟也赖着不想走了。百般推诿后也死皮赖脸的抱着那人睡了一晚。

天光还未见亮,在屏风后燃着夜烛最后的几丝火苗,房间笼罩在微弱的昏黄中,又能在窗的隙缝中窥见一缕幽幽的蓝。窗外雨声依旧,却是比昨日弱了许多,在这样静谧的时候听着,也颇有雨打芭蕉的意趣。

梅长苏还安安稳稳的躺在萧景琰的身侧,乌发摊在了萧景琰的衣袖上,双睫覆在眼窝下,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的颤动着。他整个人像孩童一般蜷着,靠在萧景琰的怀里。

萧景琰已经记不得有多就没有看到这人如此恬淡的面容了。从前林殊性情张扬,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是大大咧咧的,如果碰到他们俩同榻而眠,萧景琰少不得是要被他抢了被子的。到后来的苏哲,眉眼间总是云淡风轻,或是晕着郁郁寡欢的神色,与林殊是大相径庭。不能怪自己认不出他,如蔺晨在北境归来后对他所说的那样:这人实在是太顾惜他了,反倒是忘了自己。

但是幸好……

梅长苏的头还枕在萧景琰的小臂上,脸色没有往日的苍白,泛着微红,犹如此季桃花的绯红。发丝盘桓在脸侧和耳畔,有几缕还落在了他的鼻尖上和唇边,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他的手还捻着自己的衣袖,像是个怕丢了糖的小孩一样。室里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让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人温软了不少。苏太傅,梅宗主,平日里总有自成的凌人气势在他身上,但也只有此时此刻,这平静轻柔的样子才属于他萧景琰一个人。

他轻轻的把落在梅长苏脸颊上的发丝捻开,那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睫羽轻颤,似是要醒来,但他最后也只是稍稍转过了身,手抓着的衣料也没有被松开。萧景琰感觉到手臂上有些发酸,但却也不想抽开。他知道梅长苏是向来浅眠的,难得与这人温存,便不想扰了他的清梦。

真想就这样守着这人哪也不去,就看着他此时白皙透亮的面庞,便知这岁月静好的珍贵。平日里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本就少,这一放纵起来,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心真真是收不住。

突然,梅长苏的眉头微微舒张,消瘦的身体辗转后更靠近萧景琰,手更是直接抚上了萧景琰衣襟,修长的指节勾着领口向下晃动。在清醒的时候,他们二人断然不会如此亲密无间,偶有的床笫之欢也少有随心所欲之时。梅长苏这样无意识的撩拨,可是让萧景琰立马憋红了脸。

“景琰……现在什么时候了?”枕边人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的嘶哑,仔细听着却又像是这欢好后未消的余韵。在配着领口那只游移的手,萧景琰更是忍不住了。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梅长苏睁眼便见到这人脸红如绯,好似初升朝阳,“是不是病了,我去叫晏大夫。”

萧景琰是武人的躯干,在边疆朔风烈日,罕有生病的时候,但奈何年纪渐大,终归是不如青年小伙身强力壮,这几年也有身子不爽的时候。这时,梅长苏也总会是最跳脚的那一个。

听着他渐促的声音,萧景琰突然起了玩心,他伸手抓着梅长苏按在他衣襟上的手,详装虚弱道:“没事,就是头有些疼,你且躺下吧!寅时还未到,多睡一会儿。”

从前几次每每萧景琰病了,梅长苏便是又要要忙前忙后又要数落他,一刻也不愿意休息,久而久之萧景琰便会左顾而言他来糊弄他。但他哪有这人精机灵,一来二去久了便又回到了原点。

“这怎么就没事呢!”梅长苏挣扎着坐起了身子,手掌抚上了他的额头,“不烫,也许是这几日倒春寒,你自个又不多加保养,感了风寒。”

他一下就掀开了被子,连外衣也顾不得穿便下了地,扯着嗓子叫道:“甄平,快去叫晏大夫!”

萧景琰原本是想逗弄他一番的,却没想到这人却当真了,他忙拉扯着梅长苏的衣袖说道:“别忙活了,我真的没事,那是骗你的。”

梅长苏听这人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绵软,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的面色,才半信半疑的坐回了床沿上。

萧景琰连忙将放在床边的大氅披到了他的身上。要是自己玩笑开不成,反倒累着这人冷病了,那晏大夫可真是要找他麻烦了。

“昨天你就一本正经的唬我,今日又故复姿态,怎么,陛下开心的很啊!”梅长苏本就还记着昨天的事情,萧景琰这么一作,本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又立马上来了。

萧景琰也没有忙着道歉,而是一把揽过那人,让他靠回到自己的怀里。

“从前你病着的时候,你府中人便是这般忙活的。你又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每每事后知晓你生病,我的心也是如你现在这般的。”

他搂着梅长苏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示意他躺回床上,又忙将被子盖回他的腿上,接着便又用自己的腿缠上他的,生怕这人又着了凉。

“长苏,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受不住你这样来回的作弄,”萧景琰的声线幽幽,好似要将从前受的委屈一应还给他,“我们说好了要携手共白头,你也别这么不信任我,这天下是你给我的,那我们总得要一起担着,谁也别放开谁。”

梅长苏又何尝不觉着累,每次看到他为着自己的身体愁眉不展的时候,心伤的总是两个人。日子久了,梅长苏便什么也不愿告诉他。

但这终归不是个妥当方法,正如萧景琰说的,他不是圣人,受不住这样的来回作弄,他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为什么又要让他萧景琰来做呢?

屏风外的烛火开始暗下去了,只留下一缕幽幽的影子,大概再过半刻钟就会完全熄灭了。但与此同时,从窗缝中漏进来的光愈来愈盛,幽蓝慢慢浅去,取而代之的是橙红的光,悠悠的渗入室内,投落在素色的垂帘上,比那烛火的颜色还要明艳。

“好。景琰……”梅长苏顺从的将头靠在了萧景琰说道,缓缓说道,“从前我对不住你,那也只有用余生来还了。”

“只要你还握着我的手,我便不会放开。”

突然,紧凑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细碎的敲门声后门扇便被猛的推开了。

“长苏啊,我大老远……”蔺晨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了,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想必是黎纲。

“少阁主,宗主还在休息啊……少阁主!”黎纲想着要尽力压在自己的声音,却又奈何蔺晨跑得和兔子似的。他也才刚起身,哪有这人精神。

 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梅长苏的头便离开的萧景琰的肩膀,但手却还是握着的,蔺晨不管不顾的一头扎了进来,便也什么都看到了。

他可没像平日里苏宅的其他人撞到他俩在一起时那般的慌张,反而像是个登徒浪子一般放浪的笑了起来。

“哟!这大清早的,怎么就活动起来了。”

“你不是去了南楚吗?怎么这会子就回来了。”梅长苏一边瞪着蔺晨,一边想着要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可是萧景琰此时到真像个木头一样抓着他的手不放,反倒是越抓越紧了。在看看他的脸,像前些天的天气似的阴沉。

“我都没能和小飞流一起过年,不开心呀!”蔺晨却像是没看到萧景琰的脸似的,大大咧咧的说着话,“所以,这不是日夜兼程的回来了吗!”

“少阁主……宗主他……”黎纲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脑袋微垂,匆忙向他们行了礼,却还是不敢抬起头。

见下属如此面色,梅长苏也只能叹气道:“你去吩咐吉婶早饭的时候多做几个蔺少爷爱吃的菜。他给我看完病就去用膳。”

黎纲仿佛是一秒也不愿多待,应承下来后,又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我可真是同情你府上的人啊……”蔺晨低声嘀咕道,脸上却泛起了调侃般的笑意。

 “你这身病骨头,可是缺了我一天都不行啊!”蔺晨干脆直接坐在了床榻上,伸手就抓起梅长苏的另一只手,三指搭在了腕上。

这一下三人沉默的坐在那儿,原本喧闹房中立马安静下来,只有衣料时不时发出细索的摩擦声。

“怎么,是有什么不妥吗?”萧景琰看着蔺晨脸色古怪,便慌忙问道。

“肺气失宣,寒气侵体……”蔺晨若有所思的说道,脸上有复而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我看你这面色不太像啊!面若飞虹,双眼有神,连这手腕上的脉有力了许多,可比你前些年好太多了。”

“莫不是你们刚刚……”

这两人怎么会不知道蔺晨想说什么。蔺晨这大清早便闯进来,无非就是想拿他们开心,可这偏偏又让人羞于辩驳。梅长苏瞪着蔺晨那无赖的脸,恼羞成怒,自己脸上的红晕更甚之前,但萧景琰这回却不知怎么的异常镇定自若。

“朕方才与苏卿说着新政的事情,一时投入。少阁主突然闯进来,想必是惊到了爱卿。”

这话东拉西扯的又把罪归到了蔺晨的头上,蔺晨却也不知道要如何辩驳。

“好好好,我的错,惊扰了陛下与太傅大人。小的这就退下。”蔺晨嬉皮笑脸的作了个揖便作势要离开。

在准备绕过屏风的时候,他却又回过头来叮嘱道:“但是,药还是要吃的,你这病症可是真的。春寒料峭,你又体虚。陛下,你可得多看着这人哪!”

话毕,他又蹦蹦跳跳的走了,轻快的声音在门扇后愈飘愈远。

“飞流,你蔺晨哥哥我回来啦……”

这么一折腾,这天光竟也大亮了,从窗缝里漏出的光泛着暖意撒了大半个房间。难得这阴雨连绵的时节里还有这样的好天气。房外的声音也渐渐嘈杂起来。府中安静了那久,好不容易等到蔺晨回来了,这个早晨,想必是不会有片刻安宁的了。

等蔺晨出去了好一会儿,梅长苏才意识到他的手还被萧景琰握着。他转头看向萧景琰,却发现他的神色也还是像刚才那般不快,便也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蔺晨是我的大夫,我的这条命他救了可不止一次,他自己又随性惯了,”梅长苏轻声说道“在这宅子里那么久,也从没说过什么规矩的,但他对我可没有你的那份心,你不要多想。”

萧景琰睁着他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倒也不想真的是在生气。他撅了撅嘴,最后小声嘟囔道。

“我没有多心。就是……想着从前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你,我却那样对你。”萧景琰轻柔的搂过梅长苏,学着梅长苏刚刚那般靠在了他的肩上,未来得及束起的乌发就这样泻在了梅长苏内衫上,丝丝缕缕与梅长苏的掺杂在一起,“那两年里,我还那样待你。现在想想,真是恨不得也到风雪里站上一天。”

“不知者无罪。”梅长苏被他的头发弄得面颊发痒,却也由着他撒娇,“这还是怪我瞒着你。”

“对,就该怪你。”萧景琰脸上复而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该罚。”

“就罚爱卿为朕更衣吧!”

外头的光亮是越来越盛了,可这懒惰的人却才刚刚起身。但除了胆大包天的蔺少阁主又有谁敢去去扰了这两个忙着耳鬓厮磨的人呢?

惊蛰过后,春光乍泄。

 

Fin

赶着断网了,所以结尾略有仓促……GN们见谅见谅

 

这几天终于不冷啦!中午晒着太阳也暖暖的,希望大家都能有个好心情呀~像靖苏一样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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